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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克威廉斯夫婦》系列(其實也才兩篇),我簡直愛死了,麥克威廉斯太太真的是太好笑了……這絕對是那種會被女權團體大肆撻伐的文章,說「我們女人才不如何如何,這樣那樣」,但我一直覺得要談女權,不是從什麼國字啦文章啦之類的下手,搞得活像文字獄,像這種笑謔,也不妨就大大方方,帶幾分趣味的看過罷了,妳如果不是那樣的女人,那就不是,到底有什麼好爭辯的呢?

  在面對假膜性喉炎的態度上(摘錄某句):「真討厭,你管我說的什麼!我才不管我是怎麼說的呢?只要孩子高興,她嚼一嚼松脂根本沒有什麼妨害,這一點你完全明白,她偏要嚼,就是這樣,哼!」最後根本沒有什麼喉炎,而是松枝哽進喉嚨裡引起的些微不適……這種概括某個群體的(精闢的)說法,向來都非常得我所好(我說他精闢又要得罪人啦)。

  這兩篇非得自己看才行,沒辦法摘要或節錄來傳達它的精髓以百分之一,反正我真的是太愛了,完全對到我的tone了啊。

  《大批牛肉合同真相》以非常精細(稍微有點誇張但很可愛)的筆法使官僚嘴臉躍然紙上,令人絕倒,一代又一代為了向政府追討債務歷經非常長的時間和非常令人驚恐的官僚體制,最後還是啥也幹不成。這篇和《我是怎樣編農業報的》都是我超愛的作品。

  以下我想節錄《我是怎樣編農業報的》的某個段落:「……我幹編輯這一行已有十四年了,才頭一次聽說編報紙還需要有什麼知識。你這蘿蔔頭!是誰給那些第二流的報紙寫劇評的?嗨,還不是一批晉級的鞋匠和藥房學徒;他們對於演戲的知識正如我對農業的知識一樣,強不到哪裡去……先生,這一行我是精通的了,我實話告訴你,一個人越是一無所知,他的名氣就越大,薪金也就越高。天知道,我要不是受過教育,而是愚昧無知,不是這樣膽小怕事,而是厚顏無恥,那我很有可能早就在這個冷酷自私的世界上成了名了……我本可以給你找到一家農業報紙所能得到的一個最好的讀者階層──其中沒有一個農民,也沒有一個人能弄清西瓜樹和桃子藤的區別,要他的命也弄不清楚。我們這次決裂,受損失的是你,而不是我,你這株食用大黃,再見了。」

  全文可以找文章來看,我覺得這個段落寫得非常好,雖然稍嫌偏激了點,但這正是吐溫作品的一貫特色,用略為誇大憤激的筆法釐清社會弊病的本質;我非常喜歡這個段落。

  《我的錶》是個頗好笑的小短篇,一個人的好錶停了,東奔西跑的給人修,結果卻越修越糟,他最後找的一個鐘錶匠,居然是個舊識──一個技術不怎麼高明的機匠──當這個機匠用(跟前面所有鐘錶匠一樣的)自信口吻發表(完全跟錶八竿子打不著)的意見後,主角於是乾脆當場把他的腦袋給敲破,自己出錢把他給埋了(我真是太愛吐溫這種輕描淡寫的殘酷描述法了啊)。

  「我叔父一直弄不清,所有那些沒有學好手藝的補鍋匠、槍砲匠、鞋匠、機匠和鐵匠有個什麼下場,可是沒有誰能告訴他。」拍案叫絕啊。

  導讀說這篇是在講「朽木不可雕也」,但我完全不這樣認為,我認為這篇是在講那些明明對別人經歷的事情一點也不在行,卻老是假充內行硬要攪和的人,加上病急亂投醫的傢伙,最後就只會把事情搞得一團糟而已。

  我也滿喜歡《古怪的夢》,骷髏講的話相當發人深省,我讀來是不覺得恐怖啦,只覺得非常有趣。《百萬英鎊大鈔》是本書中少數幾個真正溫馨而我也非常喜歡的小故事,雖然一樣覺得有點似曾相識,不過結局非常可愛。

  《古怪的經歷》是一群軍人被一個幻想家小孩搞得團團轉,辛辣的諷刺那些根本沒有追本溯源就立刻開啟「窮緊張模式」的傢伙,搞了半天大家忙乎一場,累得半死,結果根本就是完全不必要的。

  《是天堂?還是地獄》批判了那些從來不去反省信仰或者宗教的實質意義,只會一味依從僵化信條的假道學,這些人往往並且以此為傲,懷抱一種崇高的道德自我認定指責他人,沒道理至於極點。

  對於本書的討論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對這本書的評價相當之高,讀得興味盎然,而就算我沒有在這裡提到的其他短篇也非常優秀,大家不妨一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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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壞餅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